衿绵

【灵笼】野果（上）

cp是马克x冉冰  ooc属于我，人物属于艺画开天。

现代设定，双向暗恋。

全文大概一万五千字左右吧，暂时分为上中下。

路过的小伙伴如果喜欢的话顺手点亮个小红心就太感谢了(・ω< )★

0.

高一军训结束的周末，一中远足的那天，学生们在广场整顿休息，背靠着一片观赏用的果林，上面结满了还泛青的野果。

男生们精力旺盛，歇了片刻便开始玩闹起来，其中一个男生指着树上的果子说：“我和你们打赌，这树上的野果肯定又青又涩，难吃得很！”

马克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什么也没说，扯过一截树枝，摘了一个果子，不过乒乓球大小，在衣服上随意蹭了蹭，放进嘴里咬了一口，酸涩的果汁在嘴里爆开，旁边相熟的同学起哄说：“怎么样啊兄弟？”

马克又咬了一口，视线越过人群，看到对面一群女生中那个短头发的女孩，正和周围的小姐妹们说说笑笑，他轻声说：“还不错。”

周围的男生惊了，纷纷凑上前去摘果子吃，只咬了一口就叫嚷着随手扔掉，埋怨着马克骗了他们，马克也不急着反驳，慢悠悠吃掉了果子：“我真觉得还不错。”

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那个女孩，却不知道当他挪开视线的那一瞬间，女孩朝着他的方向看了看。

1.

新生报道那天，红蔻拉来破晓做苦力，帮着马克搬行李。熙熙攘攘的人群，到处可见带着小红帽的志愿者，以及路边支起来，免费发放大麦茶或者酸梅汤，或者叫卖着办电话卡的棚子。

马克手里拿着张录取通知书附赠的Q版地图，皱着眉思索着上边标注的新生报到处究竟在哪里。

红蔻虽然一身清闲的跟在旁边，走了许久仍有些热，破晓一手提着行李箱，一手帮着她撑遮阳伞。红蔻踮起脚敲了下马克的头，问他：“不然我带路算了。”

“不用你。”马克说着，将地图转了个方向，一抬眼，看着前面的没什么特色的建筑，挤满了人，再三比对，满意说：“这不就是。”

红蔻点头，看着这半开放式的大厅，空调的阵阵凉意被热风带过来，充满了诱惑力，她拍了拍破晓的肩膀，破晓收了伞，马克拦住他们：“帮我看着行李，我自己去。”

“呦，小伙子长大了。”红蔻调侃着，往旁边一站，让出路来：“两边都是敞着的，从哪来从哪回，别丢了。”

马克面无表情：“知道了。”

马克拿着装着材料的袋子走进去，红蔻声音隐隐传进他耳朵里：“我们念书的时候这里就这样，过了十几年，除了树高大了些，没什么区别。”

接着就听到破晓说：“我倒是想知道宿舍条件改善了没有……”

马克走进去，开放式的大厅里环了一圈的桌子，按学院立着牌子和徽章，马克绕了一圈，终于找到了机电学院的位置。

他递了通知书过去，坐在那里敲键盘的学长一抬眼，被他结实的身材吓了一跳，上下打量了一番：“可以啊，学弟。”

马克笑笑，客套说：“体育生。”

学长抬了抬眼镜，更加惊讶：“体育生？不去人文经管，来机电？佩服佩服。”

马克不动声色补了一句：“体育高考落榜了，文化课考来的。”

学长接过他的录取通知书，找到他的名字，替他办了校园卡，终于无话可说，递还材料给他：“欢迎，我们还要迎新几天，如果你有兴趣可以来帮忙。”

马克正要点头，忽然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敷衍地回答：“明天就来，直接找学长行吗？”

说完便起身，也不再理会学长说了什么。

他向前走了几步，又顿住，不断有人从他身旁经过，他站在大厅中央，觉得四周的喧闹归于寂静，满厅的人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那个姑娘，手里拿着同样的地图，仍是一副迷惑不解的模样。

马克想起三年前，高中入学报道的第一天，他提着个空书包走进校园里，也是一打眼就看到了她，穿着紧身的短袖衬衣，修身的牛仔裤，从他旁边露过两个看热闹的高年级的学生，对着她的背影指指点点，说着些不堪入耳的话。

他歪歪头，活动了下肩膀，按住其中一个人的肩，反手打了一拳。

那学生踉跄着摔在地上，破口大骂，周围迅速围了一圈人，马克侧头，她也好奇的回头看过来，正好和马克的视线交上，马克转过头，居高临下看着那个高年级的学生：“怎么了？看你不顺眼而已。”

后来马克喜提他们那届第一个大过，检讨和处分书被贴在三个教学楼的公告栏里挂了一学期。

“冉冰。”马克看着那姑娘的身影，心里念出她的名字。

好久不见。

2.

三年前：

冉冰正准备进班级报道，忽然听到背后传来嘈杂的声音，她回过头，透过人群看到马克，这人她认识，他们读了同一个初中，她籍籍无名，马克的名字却是人尽皆知。

这人在出课间操的时候被他们班的班主任拎出来，班主任四十余岁，早早因为这群熊孩子谢了顶，一边头发留的很长，像帽子似的扣过去，十分滑稽。他当着全校师生的面骂了马克一通，马克也不反驳，等着班主任说的口干舌燥，拿起扩音器说：“结束了？那我回班级补觉。”

说着将扩音器随手一扔，转身走了。

至此名声大噪，震惊全校。

冉冰后来听人说，马克成绩还算不错，但他们的班主任就是看不惯他，两个人吵的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了，班里的人都习以为常。

而后毕业时，冉冰看着他和他们班的班主任勾肩搭背，聊的好不快乐，又心生几分疑惑，后来才知道，这届他们初中的中考状元，正是眼前这个看起来老实，实则满身反骨的小混混。

冉冰回过神，对上马克炽热的视线，心里生出几分不自在，她不爱凑热闹，慌张转过身，走进教学楼。

她寻了个靠窗的角落坐过去，等人来的差不多了，身旁的座位还空着，同学们彼此还算相熟，冉冰也有认识的，只不过她选的位置又偏又远，没人愿意坐过去。

等到老师也走进教室，身后来跟着个学生，马克环视了一圈，只剩下冉冰身旁还空着，他大摇大摆坐过去，随手把书包塞进桌膛里。

冉冰打赌，他的书包一定是空的。

她压线进了重点高中一中的尖子班，本来就有些压力，满屋子里都是曾经数一数二的尖子生，旁边还坐了这么一号人，显得更为压迫。

班主任是个三十余岁的干练女士，姓王，说话做事都雷厉风行。班级里随机排位，每周换一次位置，为了公平，不但要左右动，前后的位置也要调换。再说的无非是一些纪律问题，冉冰一开始还听得聚精会神，而后便开始神游天际，不知道想什么去了。

再回过神来，听到王老师说：“我们还有两周的军训，需要代理班长，有谁想试试？”

冉冰心里了然，大家彼此都不相熟，代理班长，十有八九就是日后的班长。

她对这没兴趣，学习都怕搞不来，哪里有时间为同学发光发热。

她正想着，身边的人随意举起手：“老师，我来吧。”

真是一个敢举，一个就敢用，至此高一一班的班长便是马克了。

马克看着举止散漫，实际上还算认真负责，新生报道后的第二天便是为期两周的军训，他忙前忙后，总是第一个来，也总是最后一个离开，帮着同学买水买雪糕，几天下来人人心里都是服气的。

冉冰也佩服马克，军训的时候恰好赶上她的生理期，马克给同学们派雪糕，她站在一旁眼睛都要将雪糕纸看穿了，拍到她的时候马克挑挑拣拣，选了个草莓味的给她，冉冰盯了三秒，还是说：“对不起，我不方便。”马克也没说什么，将雪糕扔回塑料泡沫的箱子里。

直到下午的时候，他们站军姿，马克离队帮着老师去教务处抬课本，从队伍里点出冉冰：“王姐说叫个仔细的过去计数。”

于是冉冰就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下离队，跟着马克去教学楼里搬书。

班主任王老师看到冉冰的时候愣了一下，问马克：“还带了个人过来？”

马克说：“老师在这里数多麻烦，我带个同学帮忙。”

王老师点头，朝着冉冰招手：“你叫冉冰是吧，来，帮老师按照咱班的人头把这几本教材数出来，和马克一同抬到班里去。”

冉冰这才明白，这工作是马克替她寻的。

她有些感激，又止不住的好奇，毕竟她安分得很，马克应该不认识她这一号人。

马克也不解释，指着前面摞起来的书说：“班里45个人，你数出来一份就交给我，我送到班里去。”

冉冰点头，依言开始数，语文必修一数出45份，递给马克，数学书还没数完，他就能回来。

教务处在一楼，他们班在三楼，冉冰劝他：“你慢点，不用这么快。”

马克站在一旁：“这还快吗？”

又这么来了几轮，冉冰实在怕他累到，故意放慢了点书的速度，马克果然也慢了下来，等数到最后一本化学，冉冰拿了一半：“和你一起送上去吧。”

马克拿走她抱着的书，只留下一本：“意思意思算了，走吧。”

这人说话有点说一不二的架势，人长得又高大，冉冰跟在他身后，平日里看着高挑，这时候看上去也显得有些小巧玲珑，马克对她说：“干活偷懒，下次不带你了。”

冉冰心里不屑，要不是看着你上下来回折腾有些累，才不会拖，嘴里却说：“哪里偷懒了？少了我，你成吗？”

马克停下脚步，冉冰差点撞到他身上，她迷惑的抬头，马克眼睛里闪着不一样的情绪，冉冰有点明白，却又迷迷糊糊，他们对视了几秒，都有些慌乱，将书送回班，纷纷归队。

傍晚时提前结束军训，回到班级里，王老师提了订校服的事情，又叫马克安排几个人发书。这次果然没有叫上冉冰，冉冰坐在座位上，将自己的和马克的书仔仔细细码好，他们坐的位置偏，轮到他们的时候，往往都是封底的那一份，封皮被勒出痕迹，书角卷起，皱皱巴巴的，冉冰本着厚道的原则，把看起来还算可以的那份都留给了马克。

马克发完书坐回来，看着自己桌前的书，又看了眼冉冰正准备装进书包里的那份：“哎，换一下。”

冉冰不明所以：“怎么了？你的那份好一些。”

马克不理，强行拿过了冉冰手上的一摞书，塞进自己的桌膛里，将自己桌上的那份推了过去：“不用你让着我。”

不过后来冉冰也明白了马克这么不在乎的原因，不久以后他就通过了测试报了体育生，每天早上都要提早来学校训练，早自习基本上都是睡过来的，正课也听的稀里糊涂，大半个学期过去，书甚至比冉冰的还新。

但这都是后话。

此时冉冰只觉得心里憋着一口气，但是她看着马克那张脸，也觉得他不在乎这些，便没说什么，倒是马克，看到了她这副样子，凑了上来，脸上带着笑：“还气着了？”

冉冰脸憋得通红，忍了又忍，还是憋出一句话：“等上了正课，我立刻换个座位。”

马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说：“你别生气啊，同桌。”他将同桌那两个字咬得很清晰，像是冰块在瓷杯里叮当作响，冉冰心一软，就听到马克补充说：

“我请你吃雪糕。”

混蛋！

3.

冉冰觉得马克这人，有时候像个老好人，有时候又恶劣得不行，不过他大多数时候都是好心，只是说起话来叫人有些无奈，有意无意，总怼得人哑口无言。

军训结束以后，学校不知怎么想的，要锻炼学生们的毅力，组织了一次远足活动，正好校服也做好发了下来，军训一结束，整个高一年级，穿着蓝白相间的宽大校服，以学校为起点，依着定好的路线，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冉冰也参加了，累得不行，但总归坚持了下来，一路上她认识了几个新朋友，长得小巧玲珑的艾丽卡，性格沉稳御姐气十足的镜南，还有虽然沉默寡言，但是善于倾听的飞雪，几个人午休时组成了临时的小组，一同分享了午餐。正吃着的时候听到路对面男生叫嚷起来，她侧头看过去，几个人围着马克，他不知说了什么，引起了一众的喧哗，纷纷抡胳膊上手，都被他一一化解。

这点小插曲并不能影响什么，接着正式开学，大一不分文理科，可很多学生心里都有了大概的方向，比如冉冰，她就想学理科，但是文科成绩又事关考试排名，她又不能完全放下，就大概听听，课本下面压着数理化的习题册，在底下写写画画。

马克不一样，开学两周以后他便找到了体育老师，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真的劝动了班主任和体育老师，开始跟着初中上来的体育生一起训练，每天六点到后操场集合训练，早自习再回去。王老师说第一次月考以后再调整座位，两个人还是同桌，冉冰有点赖床，常常压着早自习的铃声进教室，马克坐在外边，常常听到她的脚步声，揉着一头毛躁的短发起身，腾出个位置让她坐好，然后接着补觉。

冉冰有点好奇，她觉得马克对待学习上的事情并不上心，可实际上两周的书读下来，她又觉得班级里大部分人都不太在乎，下课了也出去溜达放风，相熟了以后，也聊聊八卦。

艾丽卡就喜欢找冉冰聊，她坐在第一排，也不嫌麻烦，每次都溜到冉冰的前排和她闲聊，说的也不过是些同学间的趣闻。

有一天马克出去，艾丽卡凑过来说：“哎，冉冰，你知道吗？班长的检讨书被贴在一层的宣传栏里了！听说要挂到期末呢！”

冉冰桌面上摆着一本英语阅读题，她问艾丽卡：“他为什么和人打架啊？”

艾丽卡左右看了看，没发现马克的影子，才小心翼翼凑近了一些，压低声音说：“我听说那个高年级的人嘴碎，对一个女生说了什么不三不四的话，那个人恰好是马克的暗恋对象，马克又恰好在旁边。”

冉冰抬头，有些好奇：“马克？他还有暗恋对象？”

艾丽卡故作神秘：“不然呢？马克总不会路见不平，白白在校园里挨处分吧？”

“不然呢？”马克忽然出现，坐回到他的座位上，嗓音里还带着变声期少年特有的沙哑感“我仗义，最爱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有意见？”

艾丽卡背后说别人闲话，被撞见了倒也不在意，理直气壮地说：“是是是，没见过班长这么讲义气。”

马克也不示弱，拍了拍冉冰的肩膀说：“同桌，艾丽卡听风就是雨，以后少和她玩。”

“喂喂，班长你别这么幼稚行不行啊！”

两个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吵了起来，冉冰也说不上谁更幼稚一些。

上课铃声响起，艾丽卡还吵得意犹未尽，磨磨蹭蹭的坐回座位，冉冰看了马克一眼，马克从桌膛里摸出课本，随便翻了一页摊在桌子上，问冉冰：“看什么呢？”

老师刚刚走上讲台，正在调试PPT，冉冰压低声音，一副八卦的模样：“班长，你喜欢谁啊？”

冉冰将课本立着，头埋在书后面，下巴倚着桌子，微微侧脸，马克伸手戳了一下她的侧脸：“你。”

冉冰有些慌，手一抖，书顺着和前座的空隙摔了下去，还连带着没阖上的笔袋一歪，噼里啪啦带下去一大堆的笔。

她觉得目光都在往她的座位上聚，忙弯下腰去捡笔，一支滚到了马克脚旁边，他弯腰捡了起来，等正式开始上课，冉冰整理好书本笔袋，马克将手上的那支笔扔进冉冰的笔袋里：“带这么多笔，有那么多字写吗？”

“要你管。”冉冰将笔袋塞进桌膛里，将书翻到老师讲的那页，向窗台的方向挪了挪，和马克保持一段距离。

马克看了眼讲台，对冉冰说：“你不会真以为我喜欢你吧？”

“不会吧，不会吧？”

“呸。”冉冰挺起胸，“谁要你喜欢呀。”

冉冰舒了一口气，心里躁动不安的情绪慢慢缓和下来，马克笑笑，将她的书拖了过来，连带着冉冰也靠近了些。

马克不再逗冉冰，他将视线挪到自己的教材上，仔细将卷起的书页抚平，连带着眼底的失落也仔仔细细的掩藏起来。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