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铠约】雇佣关系（50）
66.
在他们的飞船和因奈修的舰队汇合之前，铠还是叫醒了守约，守约睡眼蒙眬地睁开眼，下意识问:“已经到了？”
“还没有。”铠说，“收到了纳德的信号，大概还有十五分钟的时间，你可以缓一缓。”
铠的话点到为止，但是守约明白他的意思，相比于被铠抱着下飞船回到因奈修，守约也更希望和他并肩着走下去，这几乎成了守约的执念，他的心魔，他自己清楚，铠也愿意推他一把。
相比于许多哨兵希望自己的向导成为幕后人物，铠好像更希望他张扬，从幕后到台前，从阴影里走到阳光中。
他如何能不喜欢，如何能不去爱呢。
“谢谢。”守约说，“谢谢先生。”
铠看着他，略略挑眉:“守约，你知道我从来不需要你的谢谢。”
铠揉了揉守约的头发，守约眯起眼睛，抬头看他，他们的眼神相遇，铠就自然而然俯身亲吻他。
“我爱你。”守约说，“阿铠，我爱你。”
“嗯。”铠托起他的脸，专心致志地吻他，“不爱我，你还想去爱谁？”
“……”
“没有了。”守约说，“我仰仗你，我依靠你，现在连我的心也在你这里，凯因·阿尔卡纳，我把能给你的都给你了，我一无所有了。”
铠看着他，抱他在怀里，衣料摩擦的声音都透露着可耻的暧昧，铠低声说:“不会，你有我。”
守约的一无所有不会让铠如愿以偿，铠要让他最富有，最快乐，他不需要仰仗谁，不需要依靠谁，他只要做自己，他只要最潇洒就好。
“百里守约。”铠看着他。
“先生。”
“我也爱你。”铠说，“趁着人没来，我把想说的都告诉你，很抱歉我来晚了一些，不得不用那样的方式让你能在我的照顾下，那些觊觎你的人，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至于我造成的你身上的伤口。”铠的手抚过守约的背，他的手温柔而准确地抚摸过那些伤痕，即使没有破皮也及时涂了药，那里皮肤下的血肉也隐隐作痛，守约在受伤以后又和铠做过几次，每一次他粗糙的手指擦过那些伤痕时，守约都会轻轻战栗，不知道为什么，他在那样的疼痛中获得了一种不同于以往的快感，好像每一次被拉扯的疼，都成为了病态又深沉的爱。
“我愿意被你惩罚。”铠说，“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弥补我的错误。”
“……”守约没有说话，铠也似乎预料到他不会立刻回答，只是眷恋地揉了揉他的头发，站起身，也伸出手让守约借着他的力站起来，他们并肩看星河里的光景，铠说:“等你回去，我还有另一件事要和你说。”
守约还没来得及问什么事，就看到远处密密麻麻的星点，它们不断放大，数十艘飞船为迎接他们而来，飞船装涂着因奈修的标志，守约很兴奋，他终于有了切实要回家的感觉，他的手很想去捞点什么抓，于是自然而然捞到了铠的手，铠回握住他，他们十指相扣，守约说:“可惜你穿着工装，要是有你的制服就好。”
“穿什么都无所谓。”铠说，“你在我身边就好。”
“你懂吗？”铠忽然侧头看他，守约看着他的眼睛，好像看到了某个年少时的自己，兴冲冲的举起成绩单给院长看，“我和你是一起的。”
“懂。”守约点头，他好像被铠的情绪感染了，“我懂。”
严筝搓了搓手，恒温系统让飞船内的温度和湿度都很合适，他却觉得有些冷，他不确定那艘飞船上的情况，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前线发生了许多事，尽管有老阿尔卡纳坐镇，但毕竟他的时代已经过去，麻烦层出不穷，纳德忙得团团转，严筝也只能硬着头皮处理。
纳德站到他身边，魁梧的身材配上略带沧桑的胡茬，任谁也想不到他其实才二十岁，比守约的年纪都要小。
“别担心。”纳德保持着没有表情、公事公办的脸，眼神却出卖了他对于严筝的关心，“中将一定会带着百里守约先生平安回来。”
“你昨天还和我说你害怕。”严筝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
纳德有些局促地挠了挠头:“可是你也担心，两个人都怕的话，这条路就没法儿走下去了。”
纳德虽然常常镇定，但在严筝这里，却总是忍不住多说多解释:“咱们要相信中将，百里先生也很厉害，他们都做不成的事没人能做成了……我是说，他们一定能做成的。”
“别说了。”严筝打断他，纳德有一瞬间失落，听到严筝继续说，“我会忍不住逗你的，李纳德。”
“我的姓氏Lee和你们文化中的李不同源。”纳德说，“这样叫我很奇怪。”
“李纳德，李纳德。”严筝又碎碎念了好几声，到后来纳德红着脸，捏了捏严筝的手，才让他不再说。
严筝看着纳德心里想，得让他把胡子剃了，不然都看不到他泛红的脸。
“长官，已经和无名飞船取得联系，您要接听吗？”下属递来通信设备，严筝深吸一口气，纳德替他接下来，按下“同意”。
铠和守约的脸出现在屏幕中，严筝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激动得快要跳起来，攥着纳德的手大喊:“守约！”
无名飞船在舰队的簇拥下返回因奈修的前线星，船上的俘虏被羁押到专门的地方，守约被安排由严筝陪同去做身体检查，而铠简单地休息以后，就要马不停蹄处理堆积的公务。
“很健康。”医生拿着报告单给守约，“一切都很好，你的向导素水平也很稳定，精神力相较于三个月前也有了进一步地提升，百里守约先生，欢迎你平安回来。”
“谢谢。”
守约接过报告单，大概扫了两眼，严筝在一旁看着比守约还开心，守约看严筝比几个月前瘦了不少，也没什么精神，大概是被工作和守约失踪这件事愁坏了，但较着在主星时候，还是更快乐了。
“我好想你。”严筝说，“你不在，中将就天天一副臭脸，他不开心，就没人敢露笑，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严大少爷。”守约无奈，“我也很想你，但我刚回来还没有休息，你的兴奋让我有点累。”
“百里先生确实需要休息。”医生接话说，“阿尔卡纳中将和我说如果你一切健康，让严筝送你回去休息，他会尽量早处理完公务。”
“谢谢。”
守约确实在下飞船那一刻就感觉更疲惫，但是他仍旧坚持先做完检查再休息，毕竟铠也要工作，他不想让铠再用他的休息时间陪伴他做这些检查，更希望他们能就那么安安静静抱着聊聊天。
严筝知道守约的意思，他之前也不过是好友久别重逢的关怀，便不再多说，陪同守约回去，确认一切安好便离开。
守约要等铠回来，他一度很习惯“等待”这件事，每天关注着新闻和发到家宅里的机密文件，计算着铠回来的日子，那两年里，等待是他大部分时间做的事，他以为他会等待，擅长等待，也安于那些等待的日子。
他曾经是这么认为的，可从某一刻起，等待就变得难熬，无论是他课业中休息时计算什么时候才能见到铠，还是他被抓到伊特洛以后那么长久时间中的等待，都让他备受煎熬。
他睡着了，铠推开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青年窝在沙发里，广播里是前线的新闻，他披着一条毛毯，尾巴抱在怀里，耳朵贴着头发，整个人都柔软的一塌糊涂。
他最坚强，他也最柔软。
铠不忍心吵醒他，守约却发现他的到来，慢腾腾抬起头，一眼看到了铠。
守约的眼睛亮了。
铠觉得许多年中他都在靠这似曾相识的一幕又一幕活着，曾经匆匆忙忙赶回主星的时候，他也期待着见到守约的那一刻。
他奔向他，而他等待他。
“你回来啦。”守约说。
铠走过去，吻了吻他的额头:“嗯。”
“有一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怕路上颠簸，你再担忧。”
守约疑惑地看着他。
“你怀孕了。”铠说着，手搭在他的肚子上，“这里，有我们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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