衿绵

“下雨是因为彩虹要出发。”

【铠约|饭与乌托邦】猛男的副驾只给老婆坐

【铠约|饭与乌托邦】5.21 3:00

上一棒:@守约他老公 

下一棒:@Skuld_yi 


『他遂他的愿,如他的意,都是他心甘情愿。』


全文一万三,1V1 HE.


1.

午夜,百里守约站在路边,风很大,他只穿了一件薄卫衣、套了一件有兜帽的外套,牛仔裤也是春夏款,几乎毫无保暖可言,那条毛茸茸的大尾巴和耳朵形同虚设,不会给他带来一丁点额外的温暖。他裹了裹身上的衣服,这条路几个小时都没等来人,让他有些犹豫,是要继续等下去,还是看看这荒郊野岭有没有可以过夜的地方。

他打了个喷嚏,决定不再等下去,又有些犹豫,于是沿着路缓慢地走,饥肠辘辘,口袋里还有一颗硬糖,他把糖纸拆开,把糖放进嘴里,继续往前走。

他往前走了几步,终于听到了由远及近的汽车行使的声音,将黑暗和恐惧一并撕开,连同他的疲惫一起碾碎在柏油路上,守约打起精神,看向声音的来向,远光灯晃得守约睁不开眼,他努力辨认,那是一辆白色的SUV,很昂贵的牌子,还没等他招手,车就已经减速,缓缓在他面前停下。

“去哪儿?”副驾的车窗降下来,守约先看到男人一双湖蓝色的双眼,接着难免注意到他厚实的、藏在衣服下面的肌肉,然后才听到男人问他的话。

“载我一段可以吗?”守约说,“随便走走,今晚先找个地方住下,然后再说。”

“离家出走?”男人问他。

“不是。”守约说,“心情不好,辞职,出来散心。”

“上来吧。”男人说,停顿了一刻,“坐后面。”

就在停顿的那一瞬间,守约迅速打开车门跳进副驾坐好,顺便还给自己系了个安全带。

“……”男人皱眉,仔细看了他一会儿,“我的副驾不能坐。”

“啊?”守约茫然地看他,他太饿了,思维跟不上,“为什么?”

“副驾要留给我未来的老婆。”

守约坐上了舒服的座位,感受着车内暖融融的空气,有点不愿意动,他之前工作的时候也是这样,作为组合里年纪最小的那个,总是有可以无理取闹的借口。

“我暂时当一下您的老婆可以吗?”守约问,小心翼翼地看着男人,“在这儿还能和您聊天,太冷了,我不想动。”

男人懒得理他,将车窗升上去,启动车子,一脚油门踩上,离开了这段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公路。

没有音乐,车子内光线昏暗,守约昏昏欲睡,靠着车窗打瞌睡。

“困了就睡。”男人说,“到旅店我叫你。”

“不行。”守约努力眨了眨眼睛,坐直身体,“我答应了要和您聊天。”

“不用敬语。”男人说,“叫我铠,铠甲的铠。”

“好的铠先生。”守约说,“我叫百里守约。”

“不用聊天。”铠说,“你先睡一会儿,车里没有吃的,等到了旅店再看看。”

守约终于撑不住,车子的减震效果很好,他歪着头,很快就睡着了。

2.

梦里是还在上班的时候,他凌晨起床练习舞步,造型要求需要节食,他因为低血糖摔倒了,一个人在练习室里,蜷缩着缓膝盖上的痛感。

守约高中毕业被星探挖掘,和另外四个男生一起组合出道做唱跳明星,他们的组合名气很旺,也很受欢迎。

守约的专业和娱乐圈没有半毛钱关系,当时一时兴起入了行,说不清热爱与否,只不过几年过去,见多了这个圈子里乱糟糟的事,也就萌生了退圈的念头,但是合约摆在那里,和合约一起的是天价违约金,无论守约愿意与否,起码头五年,他是一定要做下去的。

“喂,到了。”守约觉得还疼着,下意识蜷起身体,他听到有人叫他,睁开眼,铠拍了拍他的侧脸,“胃疼?”

原来疼得不是膝盖而是胃,守约点了点头,铠拍了拍他的头:“这里有吃的,下车。”

铠将车停到旅店侧前方的停车位上,守约瞄了一眼时间,他大概睡了两三个小时。

他一下车,一眼就看到了这间四层旅店昏暗的招牌,摇摇欲坠,遍布灰尘,店名却好听:“逆旅”。

门前突兀地放着一台自动贩卖机,铠走过去,拿起手机,给守约买了一桶红烧牛肉味的泡面,一听可乐,他自己拿着泡面,把可乐递给守约:“进去。”

推开门,一个女孩从吧台后抬起头,声音沙哑:“欢迎光临。”

她身后的墙上挂着四个不同时区的钟,前台陈设干净,看上去倒是比门外干净不少。

“开一个标间。”铠说着,拿出自己的身份证,看向守约,守约喝了一口可乐,活过来了,从自己口袋里拿出证件,铠接过去,接着问,“有热水吗?”

“饮水机里有。”女孩挑眉,铠侧头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果然看到了一台还有半桶水的饮水机,“房间里也有电热水壶。”

铠点头,守约从来没住过50块一晚的标间,却没说话,铠将泡面递给他:“自己泡。”

守约便在吧台把泡面桶打开,接热水的功夫,女孩拿着钥匙带铠去楼上看房间,等到女孩和铠回来,守约的泡面已经泡了三分钟,铠叫他:“跟着我。”

推开403的门,灯亮着,守约惊讶于陈设的干净和整洁,远远大于50块钱的想象,守约还抱着泡面桶,香味一阵一阵地刺激他,他在靠窗的那张床上坐下,将泡面桶放下床头的柜子上,俯下身塞了一大口。

太香了。

“慢点吃。”铠嫌弃地看着他,“本来就胃疼。”

守约吸了吸鼻子,抬起头,他才有精力、也才有机会在明亮的灯光下仔细观察铠,男人穿了一件黑色休闲外套,里面是一件白色的、并不算宽松T恤,他肌肉结实,肩宽腰窄,是典型的衣服架子身材,五官深邃,眼睛深蓝,若非混血,就是彻头彻尾的外国人。

他的神态漫不经心,除了证件、车钥匙和手机,再没有旁的行李,从某种意义上讲,他和守约一样,都像是那种因为一时冲动跑出来的人。

和守约不一样的是,铠有车。

“出来多久了?”铠问他,“为什么不联系亲友?”

“不记得了。”守约又吃了一大口面,含糊不清地说,他将黑屏的手机放在柜子上,“弟弟在寄宿学校读书,父母不在了,手机没电,没带现金。”

铠起身,想要离开,守约有点急,问他:“铠先生,你去哪?”

“给你拿充电线。”铠说,“还能去哪,今天让我住车里吗?”

那么宽敞的suv,凑合一宿倒也不是不行,可是铠站起来时比守约还高上些许,目测接近一米九,想必也不会太舒服。

他沉稳、可靠、能给人足够的安全感。

守约下意识评价铠,末了,又补充了一句:善良。

3..

守约醒来时天已经亮了,他想翻身,被子又沉又厚重,眨了眨眼,才发现并不是被子沉,而是他整个人被铠抱在怀里,根本没什么挣扎的余地。

“……”

守约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他,更惊讶于他们怎么睡在了一块,挤在这张不算大的床上,铠睡眼惺忪睁开眼,拍了拍他的背:“困,再睡一会儿。”

守约无奈闭上眼睛。

他仔细回忆昨晚的事儿,好像铠没回来他就倚着床头睡着了,半梦半醒的时候铠叫他躺下,还替他盖了被子,怎么一醒过来——

到底熬了半宿,守约想着想着又睡着了,等他再醒来,铠已经起了,床头柜放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三个包子,一个水煮蛋,他的手机也在一旁,已经充满电。

守约慢腾腾吃了早饭,铠推门进来:“醒了?”

“唔。”

守约纠结要不要问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倒是铠大大方方说:“昨天你睡得不老实,踢了被子又嫌冷,盖了又踢,总是翻身,吵得人心烦。”

“抱住就老实了。”

守约脑补了一下铠给他盖了几次被子,忍无可忍,上了他的床,箍他在怀里的模样,有些不好意思,硬着头皮说:“那也不能……太亲近了。”

“不是要做我老婆吗?”铠看着他,眼底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我抱我老婆怎么了?”

守约皱眉,眉头又很快放下,颇为委屈地看着铠,铠挑眉:“怎么?知道你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在我面前要低头了?”

“我有钱!”守约说,“昨天是手机没电了,一会儿我就转给你。”

“自己留着吧。”铠说,“不差你这点钱。”

他顿了顿,接着说:“我要出发了,你是留在这里,还是跟我走?”

“跟你走。”守约立刻说,“留在这儿干什么?”

“有去城里的大巴。”铠说,“你跟着我干什么?”

守约挠挠头,他说不清楚,他下意识觉得,眼前的人是可靠的,与其自己在这里摸爬滚打,不如跟着他走。

他早上还给自己带了三个包子一个水煮蛋呢。

“别后悔。”铠说,“走吧。”

汽车引擎轰鸣,守约问他:“去哪里?”

“去附近的城镇。”铠说。

他不开导航,似乎也没什么方向,在国道上跟着指示牌乱跑,看了个还算顺眼的地方的名字,就往那个方向走。

“之前是做什么的?”铠随口问他。

守约歪了歪头:“做爱豆。”

“那是什么?”铠问。

“偶像艺人。”守约说,“不能谈恋爱的那种。”

“幸好辞职了。”铠说,“不然没办法给我当老婆,是不是?”

“铠先生!”守约又羞又恼,想到自己刚才坐上副驾时铠揶揄的眼神,喉结动了动,“理论上是这样的,但我是男人,不能给别人当老婆。”

“这样吗?”铠说,“所以你也接受男人?”

“……”

守约气鼓鼓看向一旁,不说话了。

他确实不直,他们团里一共五个人,两对情侣,都是弯的,只有他一个人单身。

“没事。”铠看着前面的路,春天到了,两旁都是农田,一望无际的旷野带着青翠的绿意,有种说不出来的心旷神怡。

守约很久没见到这样的风景了,他本来只是为了躲避铠的询问,现在却认真观察起窗外的风景,他看了许久,铠也不理他,直到守约看得累了,才将视线转移到身边的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闲聊。

“我很久没看到这样的风景了。”

“城市里没什么好玩的。”铠随口说,“人太多,不如这样的地方安静。”

“铠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

铠看了他一眼:“在路上捡像你这样没有防备心的漂亮男孩,挖了心肝脾肺去卖。”

守约眨了眨眼:“铠先生不想说,也不至于撒谎吧。”

铠笑:“赚够了钱,出来自驾而已。”

“为什么不买房车?”守约问,“现在很流行房车旅行。”

“没什么意思。”铠说,“懒得整理,就这么走走停停,随便找些地方住也挺好的。”

“我之前就想,要是退圈了,就买一辆房车,满世界玩。”

“这不是已经成了?”

“辞职。”守约说,“交违约金,我现在还欠了一屁股债。”

“哦——”铠拉长音儿,“小孩儿逞能呢,果然是个穷光蛋。”

守约才发现自己前后话矛盾了,红着脸不说话,毛茸茸的耳朵都耷拉下来,听见铠说:“小骗子,我知道你撒的慌可不止这一个,用不着这么害羞。”

“我22了!”守约说,“不小了。”

铠点头:“知道了,小孩儿。”

可无论守约怎么说,铠都不肯把自己的年龄告诉他。

守约闹了他一通,终于有点疲惫,路过休息区的时候,铠停下车从后备箱给守约找了一条小毯子,他就盖着毯子睡觉,睡了半个小时醒了,铠仍旧在开车,守约和他说:“铠哥你累不累啊,我替你开一会儿吧?”

“驾照带了?”

守约又不说话了,把毯子扯了扯,把头盖着接着睡。

4.

守约睡了一觉又一觉,从中午开到傍晚,他们终于进了城,这是个还算繁华的县城,至少比他们一路上遇到的那些小镇子看起来好多了,不过市中心就那么狭小的一个圈,铠的车子到处逛,甚至去了火车站,也找不到一个停车位。

到处都是车,却又萌生着一种肃杀和萧条,又人气儿也有烟火气,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了这是座已经没落了的小县城的事实。

最后铠终于在路边找到了一个车位,守约下车,舒展已经拘束了好久的四肢,深吸了一口气,就觉得有些饿。

他其实没什么钱,几乎身无分文,只能看向铠,铠读懂了他的暗示,揶揄说:“又想做我老婆了?”

守约深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看着他,再三做思想建设,终于下定决心:“老公。”

铠玩着车钥匙的手顿了顿,抬头时满脸嫌弃:“带你去吃饭。”

守约发现了,这个人嘴上逞能,实际上并不经逗,看上去也就二十八九,比他大不了多少岁。同时又有点惶惶,铠会不会认为他是随便的人,但他不是,圈子里乱糟糟的,有的是诱惑,他一个也没答应过。

这附近都是开在住宅区商铺中修车店,后面是小区,周围人流量可能比较大,又靠近车站,流动人口多,守约本以为能有很多小吃店,可走了好一会儿,也只不过看到一家快餐店,一家面馆,几乎面对面开着,铠问他:“想吃什么?”

守约意外于自己还有选择,反问铠:“铠哥想吃什么?”

“不用管我。”铠说,“吃你自己喜欢的。”

于是守约进了那家面馆,铠跟着他走进去,守约点了一碗大份的牛肉面,铠要了一盘水饺,给守约在面里加了个卤蛋,又要了一盘拌菜。

面馆很干净,椅子上写着“麻辣烫”,大概是店铺的上任主人留下来的,他们又接着用。店里却没什么人,只有一桌工人模样的人凑在一起吃拌菜、喝啤酒、抽烟,大声说着话。

这里的一切对于守约都很新鲜。

牛肉面味道平平,却大碗又便宜,守约平常吃到的是这个价格的几倍,而坐了一下午的车,他又格外饿,所以面就格外香,他埋头吃,等缓过来以后抬头,铠已经吃完了饺子,正在看着他。

不知道为什么,守约从铠平静地眼神里,看到了几分“灼热滚烫”的意味。

他装作没看到,看着铠的空盘子,夸张说:“铠哥,你吃得好快。”

“是你吃得太慢。”铠说,“慢条斯理,真像个偶像。”

守约正拿起水杯喝水,闻言呛了一口,剧烈地咳嗽,铠起身拍了拍他的被:“慢点,我去结账。”

守约捧起水杯,小口小口喝水,他向来听话,连队友都和他说:“守约太乖了,怪不得那么多姐姐都喜欢约崽。”

守约说不上来,他当时进团时公司对他的定位就是温柔忙内,他大概天性温柔,骨子里却带着叛逆,只不过被要求着一点一点锉了反骨,才有了今天的“乖巧”。

“走吧。”铠朝他招了招手,“找住的地方。”

5.

他们刚出门,走了几步,铠在一间药店前停下:“等我一下。”

守约留在门前,想不明白他去药店做什么。

铠很快出来,将什么放进外套口袋里,将另一个盒子拆开,从里面拆了两片药:“张嘴。”

守约不觉明历,却下意识张开嘴,两片消食片被铠扔到守约嘴里,铠将剩下的药塞给他,揉了一把他的头发:“今天晚上别打滚了。”

他们看了几家旅店,到守约都有点厌烦,铠仍旧不满意,守约心想50块一间的旅馆他住的成,到县城倒是挑剔上了。

铠大概猜到了守约心里所想,对他说:“那家店是我投资的,常走那条路,缺个住所,也积点德,给路过的人一点方便,所以便宜,交钱是为了好对账。”

守约才明白,原来铠不需要房车,可能是他确实遍地是房产。

他们又进了一家,这家旅馆价位比之前的几家都要高,也很干净,最重要的是今年才开业,前台带他们看了一个房间,有个露天的小阳台,干净又敞亮。铠立刻就定下了。

“铠哥在这里没房子吗?”守约在床上滚了滚,问铠。

“不常来这里。”铠说,“不想带着你在路上跑太久才进城休息。”

守约心里想,他已经决定暂时管着他,才这样照顾他吗?

这家旅店确实还不错,守约却睡得不算好,大概是那两片消食片,却也算不上太差,他又做了点梦,梦到了一些之前的事儿,很多是他和队友排练的片段,有点辛苦,但也挺快乐的。再有就是些他不愿意想的事,听公司的安排去应酬的时候,某位男高管对他说了些露骨的暗示的话,就差直接把房卡给他。

他早就明白不对等的权力关系让他在这样的场合没什么话语权,甚至卑微也会被步步紧逼,幸亏后来队友来捞他,让他摆脱了那时尴尬的局面。

他慢慢睁开眼,侧床又是空的,他拿起手机,凌晨三点,天还暗着,他撑着身体坐起来,听见阳台的响动,侧头看过去,铠手里拿着一截已经熄灭的烟,推开门进来。

“做梦了?”铠问他。

守约点头:“一点之前的事。”

“别沉湎于过去。”铠将烟头扔进垃圾桶里,手背摸了摸守约的头,“辞都辞了,难过的开心的,都过去了。”

“没过去。”守约抬头,大概是这样的黑夜太容易让人说出那些阴暗的秘密,守约笑了笑,他不知道这样的夜里铠能不能看见,但是他觉得畅快。

“我不是辞职。”守约说,“我杀了人,是畏罪潜逃。”

“嗯。”铠点点头,将夜灯打开,看着他,“所以呢?”

“他想要潜规则我,约我去酒店,我去了,带着刀。”守约说,“我是罪犯,你可以举报我。”

“为什么?”铠俯身,唇贴着守约的兽耳,“你是我的老婆,我要包庇你。”

守约的耳朵颤抖,铠伸出手,轻轻抱住他。

6.

人总是会被陌生人的温柔打动,也会像陌生人袒露秘密,铠摸了摸守约的脸,将那些湿漉漉擦干净:“小骗子一看就不会撒谎,那些谎言太容易拆穿,也不知道怎么跑这么远。”

守约抬头,铠松开他,守约却主动凑过去,亲吻他的唇。

软的,比他想象的还要柔软。

他头一次这么大胆,分开的时候铠问他:“干什么,嗯?”

“铠哥没想过吗?”守约问,手探进他的外套口袋里,将深处的那盒套子拿出来,“这不是给我们用的吗?”

“……”

铠眼神晦暗地看着他,将盒子从守约手中抽出来:“我是想过和你睡。”

“但是这样趁人之危和那些人有什么区别?”

“因为我也想。”守约看着铠,“想和铠哥做。”

他又去吻铠,吻他抿着的唇,去描摹铠的唇的轮廓。

他笨拙、大胆、却虔诚。

铠将人按在床上,回应他的吻,解他的衣服。

他将守约亲得缺氧,脸色绯红,眼神也起了雾,铠居高临下,将自己的衬衣脱了,手在守约胸膛上游移:“不舒服就立刻告诉我。”

守约看着他,点了点头。

他们做到天空泛起鱼肚白,到太阳高照,窗帘有点透光,暖黄色的光照在纠缠在一起的两具身体上,守约身上尽是痕迹,用掉的小东西扔了一地,衣服散落,荒诞、暧昧、又颓靡。

“还要吗?”铠问,他迷恋地吻过守约,守约已经迷糊了,他中途晕过一次,醒来的时候铠仍旧在做,他能感觉到铠的纠结,铠似乎很担忧第一次这么剧烈会伤害到他,但是又忍不住不停地索取。

“不……不要了。”

这话他这一晚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次,有时候说完铠就会停下来,守约就会央求他再进来,有时候他是真心实意,而铠却情难自禁,他们之间的拉扯往往以守约一败涂地而告终,但是他却甘之如饴。

铠将自己的东西抽出来,低头看,又吻了吻守约:“有点肿。”

守约稀里糊涂点头,他已经没有什么知觉了,很困,很想睡觉,铠抱他去另一张干净的床上,给他盖好被,守约几乎立刻就睡着了。

半梦半醒的时候最难受,守约睡得不沉,却也做了很多梦,梦里他被助理陷害,送进了高层的房间,推搡的时候,他随手拿起放在一旁的水果刀——

他没有惊醒,铠擒住他的脚踝,吻了吻他的下腹,分开他的双腿为他上药。

满手都是鲜血,视线中都是鲜红一片,他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很多人,他们涌向他,发出刺耳的尖叫,他是笑着的。

他为什么……笑着,像解脱,真正的解脱。

死亡才是解脱。

“守约?”

他于喧闹中捕捉到铠的声音,那声音穿过人群,仿佛从高天之上呼唤他,守约抬头,他没看到铠,但是有人抱住他,熟悉的味道,银白色的长发散落开,落在他的两颊。

“没事了。”他听见铠说,“都过去了。”

他在他的怀抱里,得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宁。

死亡不是解脱,死亡……就没有铠了。

他睁开眼睛,铠抱着他,耐心地叫醒他:“该吃饭了。”

7.

早饭和中饭在晚上一起吃掉了,守约没什么胃口,铠只给他买了粥,他病恹恹躺在床上,等着铠投喂,低声说:“被铠哥玩坏了。”

“抱歉。”铠拿着勺子的手顿了顿,吻了吻他的额头,“在这里休息两天再出发,好吗?”

“铠哥要去哪里?”守约问他,“还要继续向前吗?”

“你想留在这里?”

“……”

“我不知道。”沉默了一会儿,守约抬头看向铠,“我想跟着你走。”

“要向前。”铠说,“不要回头,要一直向前。”

守约将粥都喝光了,铠奖励地揉了揉他的头:“我们要出发,你还会看到很多风景。”

他们在这里歇了三天,这个县城太小了,也不是什么旅游城市,网上攻略也鲜少搜到什么信息,亦没有什么特色,守约带着铠往胡同里的苍蝇小馆钻,在学校门前和小学生抢零食买,铠纵容他乱玩,在这个城市里,谁也不认识谁,谁也不知道守约,只要享受生活就好了。

“你真的不知道我们吗?”守约眼睛亮晶晶的,不用饮食管理以后,他看起来比之前有气色了许多,“我们的组合很有名的。”

“不知道。”铠别过头。

他耳郭微微泛红,被守约戳穿:“你撒谎!你耳朵红了。”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铠说着,夹了一筷子菜喂给守约,“安静吃饭。”

守约并没有戳穿他的话,心里却很兴奋,这个人一开始就可能认识他!

大概是他太眉飞色舞,铠放下筷子问他:“知道又怎么样?”

“拐走你,和你睡觉,让你爱上我,这样的私生,你不觉得可怕吗?”

“不是私生饭。”守约认真地看着他,“我在圈内时你从来没有打扰过我,却在我籍籍无名时拯救我。”

“这场旅行原本的终点是死亡。”守约说,“可现在我又想逃避我犯下的错,长长久久地活下去,在铠哥身边。”

“你没有罪。”

守约摇头:“我有。”

“只是你纵容这样恶劣的我。”

铠站起来,守约原本还有些阴郁的心情迅速转移,他拉住铠的手:“你去哪?”

铠轻轻回握,松开他的手,揉了揉他的头:“结账,该继续出发了。”

第一天遇见,第二天认识,第三天就滚到床上,想和那个人共度一生。

守约笑话自己,这样快的节奏,是他这辈子都不会想到的。

却沉溺、坠落到爱和欲望的深渊里。

再难自拔。

8.

高速公路上没什么人,守约垫着舒服的软垫子,在副驾打盹,路过一个又一个服务区,终于被铠叫醒。

现在的大型服务区都会提供餐饮,但是显然铠停下的这个并不算大,商店里有一些特产卖,也有些关东煮和可以果腹的零食,守约通通都不要,自顾自买了两个卤蛋和泡面,非要拉着铠在这里吃泡面。

“我小时候最喜欢在旅途中吃泡面。”守约用服务区提供的热水冲好面,对铠说,“那时候也没有什么别的东西,就是泡面最好吃,尤其是冬天,热气腾腾的面一吃,觉得是天底下最好吃的食物。”

“铠哥懂我。”守约眨眨眼,“遇见你那天,你给我买的那桶面香哭了。”

“出息。”铠说他,顿了顿,又说,“你喜欢什么,在这趟路上,我都买给你。”

“以后呢?”守约问他。

铠看着他,轻轻笑:“如果你愿意,自然如一。”

守约摇头,他将泡面盖子掀开,在热气腾腾的烟雾里,对铠说:“不会,我会赚钱,也会做给你吃,我很会做饭。”

说到这儿,他低头,铠看他许久没抬起头,眼泪啪嗒啪嗒往泡面桶里掉,忙皱着眉到桌对面抱他:“别哭,守约,别哭。”

守约抬头,问他:“铠哥,如果我去自首……你会等我吗?”

“你没有罪。”他说,坚定地看着他,“守约,你仔细想想,你真的杀了他吗?”

头很疼,守约脑袋浑浑噩噩,铠替他揉太阳穴,小声和他说:“不舒服就不要想了,是我的错,面我们不吃了,下个服务区我再给你买,守约,我们继续走,好不好?”

守约点头,他们凑的很近,守约对他说:“可以吻我吗?”

铠吻了吻他的额头,扶他站起来,往车里走。

路的两侧常常是农田,翠绿翠绿的,像是一大片色彩泼在大地上,是只有世界才能创造的美丽画卷,守约能认出来好多植物,铠却比较迟钝,守约缓过来一些,就兴致冲冲给铠讲,铠担心守约不舒服,卡着高速最低限速缓缓地开,一边也耐心地听守约说,时不时还附和两句,这些细小的事铠都不会说,但守约都知道。

就好像他们不是认识短短一周多,而是一辈子一样。

他们在傍晚时开进镇子里,这一带守约都不熟悉,铠带着他找住的地方,开了间大床房,将车子安顿好,又带着他出去觅食。

如此一路走下来到晚上,守约也有些疲倦,他喜欢抱着铠睡,搂在一起,心跳声都能听见。

他最近这两天,都没有再梦到和过去有关的梦。

午夜,他又惊醒,这次他又做梦了。

身上带着冷汗,身边没有人,他走到窗前,看到铠和另一个男人在旅店楼下抽烟说话。

他将窗户打开一道缝,二楼到楼下这个距离对于旁人来说有些远,对于守约来说,却足已听得清楚他们说的话。

“你还不打算问他吗?”陌生人说,“这条路总要走完,你只有一次选择'同行者'的机会,他拥有幸福的一生,可你呢?你要孤独多久?”

“不会。”铠摇头,“我本来也没打算告诉他。”

“本来?铠,你真是个傻逼!”

铠抬起手,深深吸了一口烟:“他的舞台,他的往后几十年的人生,他的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会幸福,这是他要走的路,而不是在这个世界上兜转着寻找迷路的人,走没有归期、不会停止的路。”

“他不会喜欢这样的生活。”

“你真是为了他着想啊。”陌生人说。

“嗯。”铠说,“因为我爱他。”

守约关上窗,慢慢踱步回床上,将自己埋进被子里,铠去而复返,守约能感觉他站在床边看自己,然后俯身,拂开他额头的碎发,吻了吻他。

守约假装从睡梦中醒来,张开双臂去讨他的拥抱,铠钻进被子里抱他,和他接吻。

“想和铠哥做。”守约说。

铠的手探进他的衣服里,低低应和了一声。

进去,守约舒服得炸毛,断断续续哼哼:“热……好烫,铠哥又大又烫。”

铠笑,缓了缓速度:“给你充充电,好不好?”

到满,到溢出来,到磨出细密的白沫,到申吟着糕嘲。

他遂他的愿,如他的意,都是他心甘情愿。

他要让他这辈子、下辈子,往后所有的人生,都幸福。

9.

又出发了。

守约这次终于认出了方向,铠并非漫无目的走,他有目的地,他要去的那座城市,是他出道,是他开始和终结自己娱乐圈生涯的城市。

他在带他回去。

“我不想回去。”守约说,“那里没什么好的。”

“要回去。”铠说,“一定要回去。”

他在这件事上出奇的固执,也并不尊重守约的想法,守约自暴自弃地摊手:“你想要我做什么?我讨厌娱乐圈,讨厌那些复杂的关系,更讨厌自己,铠,你不是在救我,你在将我推向深渊!”

车降下速度,铠在应急车道停下,打双闪,解安全带,调低守约的座椅,半压着他在座位上。

这段路没什么车,路两旁也没有人,很久很久的时间里,好像这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个。

铠看着他的眼睛,认真说:“但是你喜欢舞台,也喜欢那些喜欢你的人。”

守约沉默。

“总有坚持下去的理由。”铠说,“跟着我不好玩,守约,我知道你想起来了,也知道昨天晚上的话被你听去了,我的想法不会动摇,我要送你回去。”

“什么是'同行者'?”守约问。

“你没必要知道。”铠说,“你一辈子会遇到很多人,我不是那个能陪你走到头的人,走这一段就好。”

“你怎么知道你不是?”守约质问他,“为什么你不能是?”

“没有为什么。”铠吻他,“我并没有你想象中那样好,我们到这里刚刚好。”

铠起身,故作轻松地揉了揉他的头:“不能停太久,该出发了。”

铠发动车子,听见守约说:“可是我死了,你要怎么救活我?”

“你没有死。”铠说,“只要我带你回去,你就不会死。”

10.

百里守约,无限王者团的忙内,虽然年纪最小,人气却不输其他哥哥们。

他很喜欢这份工作。

但是相较于队友背后的家庭能力,守约的背景就略显单薄,初出茅庐,没有人帮他打算,那份霸王合同也是在那个时候签下的。

他几乎赚不到钱,也没什么话语权,如果解约更面临天价违约金。这些都是秘密定下的,他的队友也不知道。

他被威胁、作为资源送给公司高层的事,他们也不知道。

守约直截了当地拒绝了高层,后来对峙时闹得很大,对于高层来说,是几乎让他们颜面扫地的事。

他优秀、前途无量,即使没有这个平台,即使被打压甚至被雪藏,依然不会被人遗忘,依然有人爱他。

可是公司想毁掉他,漂亮地、不留余地地、绝望地毁掉他。

一场“意外”的舞台事故,失足从高台上坠落,羽毛一样轻飘飘,又沉甸甸落到地上,却足够有艺术美感。

他没有伤害任何人。

11.

铠知道一切真相,不仅仅因为他是守约的粉丝,而且因为他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人类,而是游走于生与死之间的“摆渡人”,过去的人大概也会叫他“无常”。他的任务是在人间游荡,将那些飘荡在外的人们带回地府,送他们过奈何桥,饮孟婆汤。

知道守约是机缘巧合的事,他在服务区撞见了一位同事,同事拿着手机给他看一段视频,对他说:“这是新出道的男团,你知道吗?”

铠摇头,在短短三分半的视频里,眼神一直跟着那个青年。

在之后的四年里,他也一直关注着他,默默地,无声地关注他,看他在舞台上笑,看他热爱,看他努力,看他熠熠生辉。

那份差他做了很久,久到他已经忘记了自己生前是做什么的,这份工作也很寂寞,所以上级有福利,他可以选择一位“同行者”,和他一起做这份工作。

这个选择的机会只有一次,需要双方同意,契约签订以后也就没有反悔的机会。

同样,如果对方拒绝,铠也没有重新选择的机会。

他无法干预生者的世界,也就只能看着守约坠落,守约的身体躺在医院里,架着呼吸机和各种设备,勉强维持一点“生”的可能,他的灵魂则游荡在世间,给自己编织了新的记忆,憎恶工作,沾染鲜血,是亡命之徒。

守约不想伤害任何人,所以他将自己的恨变成另一种痛苦,在自我折磨中消耗着有限的生命力。

“我要他做我的同行者。”铠说,“如果他拒绝,我会送他回去,让他过完这一生。”

他不要他死,不要他在这样年轻的年纪里坠落,他见过许多种人生的可能性,守约值得最好的。

他也愿意抓住规则的漏洞,用自己最好的东西去换。

他要放弃“陪伴”,用“孤独”为他铺路。

这很幸福,也很值得。

他策划了一场相遇,他会在那个耀眼的青年困顿时,像神明一样出现。

他要他爱他,要自私地让他陪自己走一段。

然后往后漫长的岁月里,反复咀嚼这段回忆。

12.

“我现在是什么?”守约问他,“如果是鬼魂的话,为什么其他人能看见我?”

“你暂时是和我一样的存在。”铠解释,“被选定的同行者通常情况下会被赠予一段磨合期,磨合期结束以后,才会选择是否继续这样的生活或者进去轮回,所以他们能看到你,能和你说话。”

“正真的我在哪里?”守约问。

“医院。”铠说,“你回去,我会帮助修复你的身体,以后你都会很健康,不用担心。”

“你知道这不是我想要的。”

“真的吗?”铠看着守约,“为了一个认识不久的陌生人,放弃你热爱的事情,真的值得吗?”

守约心里清楚自己有多喜欢舞台。

那些成千上万次的练习,那些为了一个动作彻夜难眠的日子,他都是喜欢的。

但是遇到铠……

“我载过很多人。”铠说,“我是鬼差,靠近我的鬼可以稳固魂魄,他们会在通往奈何桥的路上回顾自己的一生,然后消逝执念,这是我的工作。这个过程对于鬼来说很复杂,他们的情绪最激烈、欲望也最炽热。”

“乘客爱上鬼差是很平常的事。”铠说,“但是那不是真正的爱,他们爱的是自己有遗憾的一生,爱的是回头看努力过却伤痕累累的自己。”

“你觉得我和他们一样?”

铠点头。

“你也会和他们做吗?”守约问,“司机满足乘客的诉求,所以也满足欲望。”

铠沉默,许久以后,他说:“会。”

“他们为什么不是你的同行者?”守约觉得自己有点咄咄逼人,但是他清醒,他分的清楚自己的情绪,“为什么是我?”

“说明你运气好。”铠有些不耐烦,他单手撑着方向盘,打开这段旅途中从来没有打开过的车载音响,音乐声震天响,他提高声音,“百里守约,差不多就得了。”

路好像没有尽头,旅途却有终点,守约看到高速路上的绿色提示牌,忍不住笑。

“你知道吗,铠哥。”守约说,“我从来没有这样讨厌过倒计时。”

13.

楠成医大附属医院,铠将车停进停车场。

守约抬头,看向熟悉有陌生的建筑,越靠近这里,他越能感觉到自己的变化,他的身体逐渐透明,最终变成鬼魂的形态。

他没有拒绝前进的权力,他的灵魂被铠控制,非要塞进那副伤痕累累、支离破碎的身体里。

“别怕。”铠说,“这段经历就像是一个漫长的梦,醒来以后你不会记得我。”

“我想记得你。”守约说。

铠不说话。

VIP病房里,守约看到了那个自己,有人守在他床前,是亮哥。

他在回来的这段路上听铠说了,他的哥哥们知道了真相,动用自己的人脉和关系,让公司和那个人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但对于他们来说,这一切并不能换回他们想要的。

玄策还有半月高考,被按回学校,他是个坚强又倔强的小孩,却总是在梦中惊醒,泪流满面。

那个自己瘦弱、疲惫,眼睛紧闭着,嘴角好像带着一点笑意。

守约几乎认不出来自己了。

“就在这里告别吧。”铠说,“祝你幸福,继续享受热爱的舞台,遇到一个能够和你走过一生的人。”

“好。”守约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即使我拒绝你给我的选择,你也不会同意,对吧?”

铠莞尔:“嗯。”

“所以。”守约问他,“你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铠看着他,认真地看着他,他微微抬头,眨了眨眼睛:“我没和他们睡过,我的副驾只有你坐过。”

守约的意识渐渐模糊,许多记忆交杂着充斥在他的脑海里。

他听见铠说:“等你过完这一生,我会去奈何桥上看你,我爱你,守约。”

“我……”守约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再控制不住自己。

手指微微动,亮瞳孔骤然缩紧,强忍着心中巨大的欣喜,按下了护士铃。

守约睁开眼,看到亮哥,他太久没说话了,嗓音都沙哑:“哥,我醒了。”

只是心里空荡荡的,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失去了。

铠站在一旁,注视着这一幕,只是守约看不到他。

他拿出一支烟,转身离开。

守约再也看不到他了。

14.

“守约!!!”

“啊啊啊宝!”

时隔一年,百里守约以惊人的速度复健并且重新站在舞台上,他似乎已经摆脱了旧日的阴影,依然是那颗冉冉升起的明日之星。

世界为他喝彩。

……

“百里先生还没有恋爱的打算吗?”主持人问他,“从爱豆转型为演员,拿遍了国际奖项以后,也没有成家的打算吗?影迷们都很着急啊。”

“着急吗?”守约笑,他四十多岁,时间却没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迹,看着仍像是那个20出头的青年,“喜欢作为偶像艺人出身的我的粉丝们,大概不会喜欢我恋爱吧。”

“这是百里先生的理由吗?”主持人问。

守约爽快地摇头:“不是。”

他的真诚让主持人愣住,守约继续说:“我只是觉得,自己再也遇不到那个人了。”

……

百里老师展信安:

您的表演课让我受益匪浅,古稀之年仍坚守在教育一线的力量也让我动容,学生会跟随您的脚步,做德艺双馨的表演者。

……

百里守约先生您好:

去年见您时,看到您九十高龄仍精神矍铄,深感喜悦。您投身于慈善事业已有七十年之久,如今更将全部身家捐献给国家的教育事业,我们定当妥善处理笔资金,让它们得到妥善利用。

……

讣告:

艺术家百里守约先生于今晨于家中在家中去世,享年一百岁,他被岁月而非疾病带走,将自己的一生奉献给热爱的舞台。

遵循百里先生的遗愿,一切从简,不会举行追悼会。

15.

铠发动车子,他有些烦躁,却不得不让自己静下心,去接下一位乘客。

黑夜中那个模糊的影子站得笔直,铠停过去,打开副驾的窗,头也不抬,熟练的说出那一套话:“等不到车?去哪里,我载你一段,坐后面去。”

那个人没说话,娴熟地打开副驾的门,几乎蹦跳着坐进来。

“你……”

铠骂骂咧咧的架势刚展开,却因为看到那张熟悉的脸而顿住。

二十多岁的样子,生机勃勃,充满活力。

守约笑意盈盈地看着他:“铠哥,你平时工作就是这个服务态度啊?”

“你……”

“奈何桥边蹲了我三天,看不到人是不是?”

“你怎么在这里?”铠深吸一口气,低声问他。

“因为作为你的同行者,我满足了你的愿望,好好过完了自己的一生。”守约说,“现在,换你来陪我走完接下来的路。”

“是无期的路。”铠说。

“还有这种好事!”守约系上安全带,“走吧,刚上岗,还请前辈带我熟悉流程啦。”

“别又不说话啊……啊!铠哥!别抱这么紧,好勒,唔……吻……唔……”

守约回应他,拍他结实的背,打趣问他:“换车了啊,有没有新的人坐副驾啊?”

“没有。”铠说,声音颤抖。

“我的副驾只给你坐。”

他往前走,从今往后,再也不是孤身一人。

他等来了他的同行者。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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