衿绵

“下雨是因为彩虹要出发。”

【铠约】裙下君子(9)

13.

“醒了?”铠的额头贴着守约的额头,两个人都埋在被窝里,身体几乎紧紧贴在一起,守约点了点头,感觉脸有点烫,铠在他准备将头埋进被子里的前一刻和他拉开了一段距离,起身下床,拿起床边的水杯喝了一口水。

他裸着上身,露出结实而漂亮的肌肉线条,睡袍褪到腰际,窄腰和宽松的衣服形成鲜明的对比,守约羡慕他这样的身材,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儿,然后就对上铠的视线,铠将水杯递给他:“喝些水?”

守约便接过杯子,铠接着就这样大咧咧当着守约的面换衣服,摇了铃,过了一会儿管家就敲门,隔着门给铠汇报今天的日程。

等到他麻利地换好了衣服,那繁复的日程也三言两语被管家说了个大概,铠最后正了正衣领,摸了摸守约的头:“给自己找点事儿做,南明如今很安全,你想出去就叫管家跟着,在宴会之前,我会拿回为你申请的配枪。”

说到这儿铠顿了顿,颇为笃定地说:“你会喜欢的。”

守约的心莫名地停跳了一拍。

两个人一同吃了早饭,铠忽然有急事,匆匆忙忙坐车离开,管家跟在守约身后目送载着铠的车一溜烟跑远,笑眯眯问守约今日的行程。

只是先前在宅子里有些闷得慌,守约如今却不太喜欢出门,他的照片上了南明的小报,如今没谁不认识他,大家见他都客客气气,知道他是铠的情人,知道铠为他冲冠一怒为红颜,甚至在南明城里都开了枪。

他厌恶旁人审视他的眼神,就好像从那些只言片语里就能拼凑出他的全部人生。

守约想了想便说:“我想为宴会试试衣裳。”

守约当然要穿旗袍,他不但要穿,还要穿得漂漂亮亮,给他自己,给铠撑场子。

他选了一件顶顶修身的旗袍,深色打底,上面是大团大团锦簇的花,他描眉画眼,换上衣裳,这些日子他被铠养得丰盈了一些,却生来就是一副高挑纤长的骨架,纵然身量太高,穿着裙装也并不突兀,更红润的气色也更称衣裳。他对于这些漂亮裙子的感情是复杂的,他的伯父想用裙装折辱他,可是守约却在这些衣服里看到了美,很多时候纯粹的美颠覆了人类定义的性别,裙装是伯父给他的枷锁,他却在这些『枷锁』里看到了自由。

他随手将长发绾了个发髻,对镜整理妆容,等推门出去,看到管家带着惊艳地眼神,灿然一笑,手中的扇子摇了摇,真有些贵夫人的姿态,只是他是温柔的、平和的,矜贵的气质里不带一丝顽劣和桀骜,管家请了裁缝小姐一起看,门推开时,裁缝差点跳起来,年轻的姑娘转了几圈,恨不得立刻跑到街上说她给百里守约做了旗袍,管家则笑着说:“怪不得先生想要将您藏起来……百里先生,您太美了。”

守约也笑:“只是这样就不知道铠先生会不会同意。”

“为什么要管他的想法?”管家反问说,“这是您的主场,即使他和您同去,也是他陪您去。”

他的主场。

守约笑,尽管他和管家都心知肚明,在旁人眼里,他,或者管家,亦或者这座家宅,都是那位铠先生的装饰品。

只是守约并不厌恶这样的标签,他寄人篱下许久,亦知道在这样的世界上,除了生存,再没什么更重要的事。

等他独自回了卧室,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愣神,恍惚中铠好像在他身后,轻轻嗅他颈间的味道。

这样一条薄而透的裙子,只要顺着腿根轻轻一抚就能撩起,守约便开始期待铠看见他的样子。

他迫切地想要引诱他。

刚这样想着,电话就响了,打破了室内惊叹声后短暂的沉寂,管家匆匆去接电话,片刻后笑着回来:“百里先生,您的配枪批下来了,先生叫您过去一趟,签个字。”

过了片刻铠就派亲信开了车来接他,守约穿了件新式的长风衣,踏着细高跟就上了车,只是刚钻进车里,就对上了那双深沉的眼睛,守约顿时有点紧张,问铠:“你也回来啦?”

“嗯,想见你。”铠说着替他敛了敛衣领,“宴会上就穿这一身?”

守约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心虚劲儿,问他:“你不喜欢?”

“喜欢。”铠说,“好看的。”

他这样说着,嘱咐亲信开车,一边儿却抱紧了守约,守约认出了那位司机正是常跟着铠的那一个,此时他感觉到自己的上司正顾着守约,丝毫不敢打趣,一板一眼开着车。

只是铠悄悄抚摸守约的肩膀,守约抬头看他,瞄了一眼那位看路的亲信,才凑过去亲了亲铠的侧脸。

大抵是因为车里还有人,铠没有像平时那样笑,只是嘴角微微翘了翘,揉了揉守约的头发。

他故作严肃和矜持的样子让守约忍不住笑,铠猜出来他心中所想,却没戳破,嘱咐他说:“一会儿要签几份文件,下午我仍有些事儿要做,吃过午饭你等等我,晚上一起回?”

守约点头,他没什么拒绝的理由,更何况他也对这一切充满好奇,只是车在建筑前停下,守约还有种不切实际的感觉,这里守卫森严,但是守约有种感觉,以铠的能力,大抵不用给自己安排这么多人,不过他很自觉的没有多问。

而建筑虽然是虽然是近年的新房子,这段从车到门的路却是旧石板,守约的鞋跟嵌在缝隙里,不但差点滑倒,还断了鞋跟。

守约有点心疼,他蛮喜欢这双鞋的,但铠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才没让他摔倒,守约堪堪稳住身形,铠就俯身去瞧他的脚踝,确认没有受伤以后,才提着守约的鞋将人抱了起来,就这么明目张胆带人进了楼。

铠不是头一回这样抱他了。

只是这似乎仍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礼,到了铠的办公室,铠给他翻出来一双软底的皮鞋让他将就着踏着,鞋没穿过,铠的脚却比守约的大上几码,守约踏着鞋,有种小孩子偷穿家长的鞋的感觉。

铠拿出文件袋和带着枪套的枪,守约的眼睛亮了一下,铠将文件拿出来,在他的亲信的注视下将笔和文件递给守约:“子弹有定额,枪械是防身用途,尽量不要主动攻击——”

铠做了个口型:“算在我头上”,守约明白铠的意思,他是说如果自己如果在不是出于自卫的情况下失手或者主动开枪出了人命,那铠来负责。

守约心情复杂,签了字,铠才将那柄过于袖珍的手枪从枪套里拿出来:“舶来品,缴获的,这里是握把保险,这里是滑套保险——别担心,没上膛。”

铠给守约演示的时候轻轻扣动板机,“咔哒”一声,守约的心脏也跟着跳了一下。

“但是仍要注意……之前有人使用不当打穿过手掌,一匣可以装六枚子弹,我替你申请了十八枚。”

铠这才将手枪连同子弹一起递给守约,守约拿着这小巧的,像装饰品一样的杀器,竟然有些兴奋,他并不喜欢血腥,也无意去伤害别人,只是在射击上展现了莫大的天赋和兴趣,这把手枪比之前他的那把小巧太多,却更适合守约现在的处境,等亲信把签好的文件拿下去,守约还沉浸于刚得到新枪的喜悦之中时,铠却脱了守约的风衣,将人抱到桌上,那旗袍正如守约料想的一般轻易滑了上去,铠便这样俯身,亲吻他的腿心。

守约有些无措,他那把没有装填子弹的手枪还握在手里,就这样鬼使神差,稳稳抬起手抵住铠的眉心。

铠抬头,迷恋地看着他。

只是守约的手一寸寸后退,铠却越发靠近守约,等到守约的手腕垂下,铠已经吻住他的唇。

守约听见铠抱怨一般的嘟囔:

“真不想让他们看到你这样漂亮。”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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